做个梦给你

【贾正】余生请指教(一发完)

这不是黄明昊和朱正廷第一次去海边,但却是他俩第一次潜行于海。

 

下沉的时候耳朵会有几秒的失聪,海水漫过头顶,把俗世和他俩彻底断绝。

 

黄明昊伸手去碰从海面透进来的阳光,像玻璃一样晴朗又透明。“溺水”的感觉竟然没有想象得那么可怕,只让他觉得轻盈。

 

他突然想起初恋那年爱看的日系纯爱片,叫溺水小刀,里面有句台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才十五岁,以为自己可以知晓一切,可以得到一切。以为自己拥有与他一起欢笑、飞翔的权利,以为自己独享这一切。我想要的不过是像要穿透身体一般的闪光,让人目眩神迷,让人停滞呼吸,让人战栗不止。”

 

电影的台词他倒着都能背下来,当时和他一起看电影的人一边掉眼泪一边去捂他的眼睛,“你不让我和你一起看就是因为这个吗!”“我是怕你哭得像个傻瓜好不好。”他知道朱正廷受不了一点感动的、虐心的剧情,他俩一共看过7遍情书,朱正廷每次都能在藤井树在大雪里一遍又一遍喊藤井树的名字的时候控制不住流泪。他的眼泪多数时候是克制的,是面无表情的泪流满面。不过每次身边安静超过五分钟,黄明昊就知道朱正廷哭了。

 

他只目睹过朱正廷唯一一次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

 

那时候他俩结束produce101的比赛回到公司,开始几天大家都照常训练,只是更加发狠,攥紧拳头憋着气,去期待可能根本不会到来的美好未来。之后有一天,staff突然过来找朱正廷,说家人要求通话联系。朱正廷是笑着去接的,可是听到听筒里的第一个音节后,强装镇定的笑容就开始瓦解,演变成不可收拾的泪崩。那天是黄明昊在练习室抬头看钟最多的一次,时针从十二点转到六点,朱正廷才回来。那天也是黄明昊对朱正廷第一次提出去江边走走,第一次和staff告假。

 

他们沿着汉江一路向北,一路上遗忘了迭起的高楼和飞驰的车辆,甚至遗忘了暮色和月光。最后他俩站在无人的地方,对面是灯火阑珊。黄明昊突然转头问朱正廷,“你敢不敢大喊。”

 

“喊什么?”

 

“我有点闷的时候会一个人到江边走,找个没人地方喊……”黄明昊扶着栏杆站到更高的地方,“”我!是!黄!明!昊!你!听!到!我!了!吗!””

 

朱正廷学着他的样子扶着栏杆站上去,“我!是!朱!正!廷!你!听!到!我!了!吗!”

 

“就是这样,有没有开心一点?我觉得不管现在怎么样,就算现在没有一个人听到我的名字,以后也会有更多人听到的。”

 

朱正廷笑得很真心,他说,“现在也不是没有人听到你的名字……”他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听到了。”

 

黄明昊低着头跳下去,很快就收拾好嘴角的笑意,他把手递给朱正廷,恢复成如常的神色,“走吧,回家。”

 

那个人此刻正被海水托着漂浮在深蓝海域,他闭上眼睛,海水吻过他柔软的睫毛和光滑的侧颈。

 

黄明昊抵住水的阻力游向他,朱正廷感受到水流的动向,于是睁开眼睛,嘟噜噜的气泡从笑容间冒出来。朱正廷滑动双臂游向他,指尖触到指尖,掌心贴着掌心,十指交扣在一起,瞳孔是对方的倒影,嘴唇相碰依然动魄惊心。阳光在他们之间留下失真过曝的光晕,水底世界是另一维度的真空乐园。

 

朱正廷曾经总爱进行一些没头没脑的自问自答,比如以后他们去哪儿住,能休息的时候去哪儿旅行。

 

一开始他说想包个山头隐居,后来他又说想住在海中央,再后来又说要找个星球住到太空去。

 

黄明昊每次都反驳他,什么山里没信号,海边会海啸,太空没氧气。朱正廷就接着他的话茬反驳,什么山里食材多,海风很温柔,太空只有我们。

 

幼稚的争论通常以饭点到了该吃饭了告终,当然如果类似的争论发生在晚上,通常会以耳鬓厮磨告终。

 

黄明昊是个记性特别好的人,就算是一些琐碎的细节和事件,他也总能记得一点不差。他不是故意记住朱正廷胡扯的话,倒没有真的给他买山买海买星球,但他给他买了座岛。

 

他俩到帕特雷以后坐直升机飞去那座岛,行李都交给了菲律宾保姆。

 

黄先生对朱先生一本正经半真半假地扯皮,“这岛呢我找风水先生看过了,绝对是个宝地,价格没有很贵,也就五十万个亿。房子从选材到设计全都出自本设计师,即日起拎包入住即可享受设计师大帅哥的赞美!停,不可以哭,谁哭谁是傻子!”

 

朱正廷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又回去,“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

 

“早跟你说能有surprise的感觉吗?你懂吗,就是那种“哇!天呐!我真是!太感动了!怎么会有黄明昊这样又帅又有钱又温柔又体贴的绝世大帅哥啊!”的感觉。”

 

朱正廷被他逗笑,去推他的肩膀。两个人笑闹着飞奔,风把衬衫衣角吹起。岛屿四周是大海和天空,像夏天的第一口波子汽水那样干净透明。

 

他俩光着脚在沙滩边走了会儿,朱正廷弯下腰去拣海螺。

 

他想起好多年前,他俩第一回去深圳那次,黄明昊捡了个海螺回去收藏。

 

之后的很多个晚上黄明昊睡前都会捂住耳朵听海螺的声音。

 

朱正廷问他,听什么听得这么入迷。黄明昊跟他解释,海螺会记录大海的声音,我想听听那天你说爱我有没有也被它记录进去。

 

朱正廷就红着脸在他耳边大喊,“爱你爱你爱你!”

 

“爱多久?”

 

“永远好不好?”

 

黄明昊就笑着,掏出手机晃了晃,“朱正廷,我录音了,你不许反悔。”

 

“幼稚!”

 

其实朱正廷很明白,承诺和告白在太年轻的时候发生总容易让人不安,仅凭一句话又怎么够到永远。他必须让黄明昊感到更安全,让他确定他不会离开。就算闭着眼睛,他也能找到对方。就算从崖边跌落,也有他做降落伞。

 

 

朱正廷把海螺靠在耳边,捂住另一只耳朵,听大海的声音。

 

黄明昊走了两步发现旁边没人了,就折过去问他,你听啥呢。

 

朱正廷说,“海螺会记录大海的声音,我想听听你的心跳有没有被录进去。”

 

黄明昊指指胸口,“我送你个枕头吧,你凑近听,仔细听,听清楚。”

 

朱正廷说,“土——味王!都多少年前的梗了!”

 

朱正廷没再理他,收起海螺,又弯下腰挑拣贝壳。黄明昊自顾走远了,朱正廷没一会儿就追上来。

 

“黄明昊!”

 

“干嘛?”没回应,黄明昊停下来,转头问他,“咋啦?”

 

朱正廷双手背在身后,憋着笑摇头。

 

“咋啦?”

 

“你把手伸出来。”

 

黄明昊一脸莫名地把手摊开,朱正廷把手伸过去,是一块贝壳。黄明昊把贝壳收进掌心,趁朱正廷不注意突然往大海的方向一掷。

 

“你干嘛扔掉啊……”

 

黄明昊只是笑,没有接话。朱正廷有点失落,但没太表现出来,两个人又继续往前走。

 

快日落的时候他们终于累了,在海滩边坐下。

 

黄明昊突然开口,“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在汉江边……”

 

“我记得。”

 

黄明昊突然站起来,冲着大海喊,“朱!正!廷!你!听!到!我!了!吗!”

 

朱正廷也跟着站起来,“黄!明!昊!你!是!笨!蛋!吗!”

 

“我以前希望被更多人听到,不过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我只需要你听到我的声音,然后像刚才那样回应。”

 

黄明昊一本正经地讲肉麻的情话着实让朱正廷有些难以招架,他尽量控制笑意,“哦……你继续说。”

 

“其实刚才那个贝壳我没有丢掉。”

 

“靠……你又骗我!”朱正廷作势要打他。

 

黄明昊立刻打断这一行径,“你把手伸出来。”

 

朱正廷把手伸出去,摊开手掌,掌心的触感凉凉的,不是贝壳的质感。他还没来得及疑惑,就看清了手里的东西。

 

一枚戒指。

 

朱正廷抬眼看他,黄明昊站在落日的光影里,笑得温柔又淘气。

 

真心和戒指一样明晃晃。

 

朱正廷接过戒指的手有点抖,声音也在颤抖,眼泪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他说,“黄明昊,你愿意和朱正廷结成伴侣吗?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会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吗?”

 

“愿意。”

 

“你说得好像有点敷衍……”

 

黄明昊笑得很无奈,“愿意!愿意死啦!”

 

同样的问题黄明昊也问了他一遍。没有牧师、家人和宾客作证,但有落日青天和大海为证或许就足够。

他俩曾经很喜欢打赌,私底下打赌,在镜头面前也会因为一些小事和对方对赌。

这次他们也赌了,押掉一生,赌一个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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